阿池-吃饭看置顶!!

只写甜文,瓶邪,蒙克不拆不逆铁血洁癖,wb:天心一叶,爱发电:阿池

【戚顾】此夜如梦(四)

  戚少商被带回房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,微薄的日光仿佛一层轻雾晕染了黑夜,听杨无邪的吩咐,是让小厮带他回房歇息几个时辰。

  

  小厮并没有带他回他醒来的那间房,而是将他带进了一座莲花楼阁,戚少商想问又强行忍住,进了房间便赶小厮出去,准备看一看这金风细雨楼主的房间与六扇门有什么不同。

  谁知他一转身便傻了,顾惜朝靠着房内的木桌睡得正香,逐渐暗淡的灯火在他俊美的脸上落下一层温柔的阴影。

  

  顾惜朝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?戚少商悄悄过去,推了推顾惜朝的肩膀。

  顾惜朝被他这一推,猛地惊醒过来,一见是他脸色大变,突然一掌就朝戚少商胸口拍来!

  

  戚少商毫无防备之下竟然实打实被顾惜朝打中了胸口,幸好顾惜朝现在武功大退,一掌只堪堪让戚少商感到一阵疼闷,旋即跳开数丈,怒道:“顾惜朝!你疯了!”

  

  谁知顾惜朝竟然没有还口,只是白着一张脸死盯着他不说话,这下戚少商也感到了诡异,又喊了他一声:“顾惜朝?”

  

  顾惜朝好像现在才清醒过来,眼神突然一变,待看清了戚少商才道:“……是你啊。”

  戚少商觉得好笑,道:“怎么不是我了?你以为是谁?”

  

  顾惜朝摇了摇头,将被冷汗浸湿的卷发拨至脑后,戚少商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些难以言述的韵味。

  

  “没谁……戚少商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顾惜朝看起来冷静了许多,他看向窗外,天色已经朦胧地展露出微熹的晨光,将要唤醒沉寂的汴京。

  

  戚少商道:“这是我房间,我怎么不能在这?倒是你,顾惜朝,你怎么会在这?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

  顾惜朝一语不发地看着他,直到戚少商都感到身上汗毛倒竖,顾惜朝才缓缓说道:“带我来的那个小丫鬟说,这里是我的房间。”

  

  戚少商愕然,道:“这……是那小厮带错了路?”

  

  顾惜朝摇了摇头,道:“戚少商,你就没有发现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,所有人说的话,还有我们见过的房间,都有些奇怪么。”

  

  戚少商愣了片刻,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

  然而顾惜朝却止住了话头,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,他低垂着眼眸,两扇纤长的睫毛在蜡烛的火光下犹如蝶翼轻挥,戚少商刹那有些失神。

  

  二人相顾无言,戚少商的脑中不自觉地回荡着顾惜朝那几句话。

  过了许久,戚少商忽然道:“我去外面榻上睡。”然后便出了内间。

  

  顾惜朝突然松了口气,伏回到桌上。

  

  再次醒来外面已是晨光大亮。

  顾惜朝感到身下一片柔软,探手一摸,发现身上还盖了层棉被,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床上。

  

  这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梦游上的床,而房中除了他之外只有戚少商,顾惜朝顿时一阵羞恼,谁要那厮多管闲事的,九现神龙管天管地,还要管到他睡觉头上来了。

  

  他下了床推门出去,戚少商早就不在房里,门口守着一男一女两名仆从,见他出来,同时上前道:“顾公子,您洗漱过该用午膳了。”

  

  就算从前在相府他也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,顾惜朝颇有些别扭地被两人伺候完了洗漱,带到前堂桌边坐下,小厮前脚出门,后脚便有人端进来五六个菜碟。

  

  不过主食却是一碗清粥,丫鬟小环道,戚楼主从前就吩咐过,顾公子刚睡醒就该吃清淡些,否则伤胃。

  

  这本来是句无伤大雅的关心,顾惜朝却听的一身鸡皮疙瘩,他无法想象自己和戚少商在一起会如何相处,这句吩咐听起来就仿佛他时常对晚晴的关心一样,而他跟戚少商?可能吗?

  

  吃过午饭,顾惜朝净过手,便问小环戚少商去了哪里,小环说道:“在议事厅。”

  

  顾惜朝心里咯噔一下,他知道自己在楼中的身份似乎是军师,而昨夜杨无邪与戚少商议事却避开了他,今天又故意让他睡过,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他和戚少商关系的猜测难道是错误的?否则哪有楼中议事避开军师的道理。

  

  他立刻让小环带他过去,小环应了一声,便在前引路。

  走到议事厅附近时,顾惜朝忽然让小环停下,远远望着议事厅那扇紧闭的大门。

  

  “你回去吧。”顾惜朝道。

  

  小环应了一声,便乖巧地退下,顾惜朝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,无论是他在相府还是去追杀戚少商的途中,都从来没有人那么乖顺地听他的话,没想到第一次把真正的权利握在手中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,虽然这权利非常的微小,更显的那么讽刺。

  

  顾惜朝环顾四周,朝议事厅正门走去,门口本来有两名守卫,看见他俱是一愣,齐齐躬身道:“顾公子!”

  

  这明显是在给议事厅里的人传话,果然,议事厅的门一打开,里面的人就齐齐将目光投向顾惜朝,一时无人说话。

  

  顾惜朝跨入厅内,道:“诸位不必在意我,我只找戚少商有些事。”

  

  戚少商原本坐在主坐,身边就是杨无邪,被点了名就是一愣,旋即站起来道:“杨军师,我出去一下。”

  

  随后飞快走到顾惜朝身边,一把拽住他的手腕,将他带了出去。

  二人一直走到一处僻静地,戚少商才放开顾惜朝的手,道:“你找我干什么?”

  

  顾惜朝心里本来就十分不快,戚少商如此态度更令他恼火,没好气道:“你跟杨无邪一帮人鬼鬼祟祟瞒着我想干什么?果然外人言语不能尽信,说什么当初你请我来风雨楼做军师,我看根本就是借此名义将我囚在楼中吧,戚楼主,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
  

  戚少商听的头都大了,他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杨无邪拉出来议事,话没听几句,又让顾惜朝一顿抢白,一时也火了,道:“顾惜朝,你别自说自话拿你那套小人理论来揣度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,杨无邪为什么要避开你,你自己问杨无邪去!”

  

  顾惜朝道:“你不知道?昨天晚上避开我谈了那么久,你给我来一句你不知道?”

  

  “顾惜朝,你不觉得你有点多管闲事了吗?”戚少商道,“你搞清楚,我现在不记得曾请你来风雨楼,你也不是风雨楼的军师,不要擅自把自己摆在军师的位置上,杨无邪不想说那就是他不信你,你找我吵架又有什么用?!”

  

  顾惜朝一时气血上脑,气得甩袖便走,他真是错看了戚少商,是他盲目痴愚,竟然还对这厮存有幻想!

  

  他越发觉得做了风雨楼主的戚少商有问题,请他来做军师必有所图,而不是他之前猜测的冰释前嫌。顾惜朝自嘲一笑,他和戚少商之间仇深似海,不死不休,若不是晚晴为他甘愿赴死,恐怕他也早就成了戚少商的剑下亡魂,他有时候甚至痛恨戚少商,为什么当初不杀了他。

  

  顾惜朝满心烦闷,甩开路上仆从,一人出了风雨楼。

  大街上人流熙攘,他站在人群当中忽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,发热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,一时却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
  

  此时小甜水巷的香风阵阵飘来,顾惜朝回头一看,便看见了那烟花柳巷深处鹤立鸡群的花楼。

  

  他本就孑然一身,莫名到了多年以后的地方更是无处可去,思及昨夜李师师似乎话中有话,他便有些迟疑要不要再会一次这位无名皇妃。

  

  忽然一名中年人与他擦肩而过,顾惜朝本没在意,但随后响起的东西落地声惊醒了他,他低头看去,是一个蓝色的锦囊,上面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。

  

  绣工是苏绣,用了上好的金线,一般大户人家都用这种锦囊来装玉佩或者金稞子,顾惜朝将它捡起,回头却已经找不到那名中年男子。

  

  他心头一动,打开锦囊,里面果然不是玉佩,而是一张纸条。

  

  “夜至三更,十里长亭外,黄豆两担君自取之。”

  

  一句意味不明的密语,没有任何解密的头绪,即看不出发信者也找不出其中涵义。

  

  顾惜朝将纸条揉成团,在掌心中攥的粉碎,如果这个锦囊真的是交给他的,难道这就是杨无邪提防他的原因?

  

  一缕青烟自炉中袅袅升腾。

  

  李师师端壶倒茶,将紫砂茶杯轻轻推到顾惜朝面前,翻手道:“顾公子,请用。”

  顾惜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,道:“师师姑娘,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找你喝茶的。”

  

  “难道顾公子想喝酒?”李师师微微一笑,“妾身此处倒是有上好的琼浆玉酿,就是不知道顾公子愿不愿意与妾身喝上一杯。”

  

  顾惜朝放下茶杯,道:“我也不想跟你喝酒,以师师姑娘的冰雪聪明,难道一定要顾某直言不讳么?”

  

  “……”

  李师师一双玉手把玩着茶杯,低柔道:“可是顾公子与戚楼主之事,妾身确实一概不知,妾身不过是汴京城内一名流落烟花的女子,何德何能让顾公子高看一眼。”

  

  顾惜朝道:“那你总该知道戚少商吧,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红袖添香的美名?”

  

  李师师一怔,道:“顾公子说笑了,师师与戚楼主不过普通朋友,外面传言什么红颜知己,不过是市井妄言,有时戚楼主不得不在我处长留,夜里也会悄悄翻窗回风雨楼去,只因为怕顾公子担心,顾公子不必怀疑我与戚楼主有私。”

  

  顾惜朝感到李师师所说实在荒诞,戚少商这种人会为了他让女子独守空房?恐怕不过是拿他当借口罢了,好一招挡箭牌,让他顾惜朝在外面声名鹊起,便更能彰显他戚大侠的仁义道德,方才一路过来,连茶馆说书人都在说戚少商义薄云天不计前嫌,拜他入风雨楼为将之事。

  

  “顾公子可是不信?”李师师道,“师师知道,无论师师再多说什么,顾公子也不会轻信妾身妇人之言,师师只想提醒顾公子一句,在你心中,戚楼主岂是那等奸佞小人?”

  

  顾惜朝一窒,一时间竟无言以对。

  他敬佩戚少商的武功,与戚少商知己相交,但他总是忍不住将戚少商想的更坏一些,或许是这样一来,他便会觉得身上背负的那些深仇重担轻松一些。

  

  顾惜朝有些厌恶自己这个想法,摇头将它们抛之脑后。

  

  李师师见他缄默,又道:“如今大宋江山风雨飘摇……自辽国天祚帝薨后,金人厉兵秣马南下中原,势如破竹宋军难以抵挡,眼看不日便可能兵临汴京城下,金风细雨楼南迁事务众多,对顾公子疏忽照顾也是难免,顾公子可不要就此辜负了戚楼主的一片苦心。”

  

  顾惜朝没来得及听她的后半句话,震惊道:“你说什么?辽国天祚帝死了?”

  

  “啊。”李师师忽然捂住娇唇,“我忘了顾公子失了一段记忆,如今早已没有什么辽国,只有宋金分立,几年前大家谕旨,宣读宋金联手抗辽,金国允诺事成之后奉还燕云十六州,与大宋结为兄弟之邦,修永世之好……”

  

  听到此处,顾惜朝冷笑:“无稽之谈,赵佶小儿昏庸无能,当初还不如让我一剑杀了了事。”

  

  李师师尴尬道:“这……妾身不懂政事,总之后来金国撕毁盟约,大举进兵中原,算一算上一回战报的日子,如果仍未有捷报传来,再有几日便该打到太原城下了罢。”

  

  顾惜朝看向窗外繁荣的市井,道:“汴京倒还是一片歌舞升平,国泰民安的样子。”

  

  李师师苦笑摇头,道:“君不知居安思危,民亦如此。”

  “你方才说风雨楼南下又是怎么回事?”顾惜朝道。

  

  “金国大军来袭,江湖中人都心知宋军羸弱,必不敌金军,金风细雨楼毅然。”李师师道,“还有那六分半堂,似是也在蠢蠢欲动,不过他们是敌是友,师师便无从得知了。”

  

  顾惜朝一挑眉,道:“我观姑娘气定神闲,倒也对金军南下一事不急不慌。”

  李师师一笑,不再言语。

   


2022-01-23 /  标签 : 戚顾 85 8  
热度(85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